第一百五十七章 、大江血战-《九剑劫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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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两军尚未接触,乌鸾骑的弓箭,神雕骑的飞剑、剑光等便已在空中展开了激战!无数神鸟高飞低徊,交错而过,那翅羽扇起的大风,令整片天空都动荡了起来!

    布满杀机的天宇中,流光如丝,飞剑如电,双方的将士都杀得性起,不一会儿,便有许多神雕或乌鸾凄厉长鸣,断线风筝一般从空中到坠下来!

    虽然战斗是生在空中。但那血腥与残酷的程度丝毫也不亚于地面之上的骑兵冲杀!骑在神雕背上的骑士多数是浩然宗、蜀门剑派及青桑剑派的中低级弟子,虽然多数都已练成了使用飞剑的剑术,但在这高空作战,其战力却多少要打些折扣。再加上他们与这些神雕的磨合练时间并不长,故而在默契程度方面并不如东周的乌鸾骑。

    反观乌鸾骑,骑在乌鸾背上的多数是从东周各军中精选出来的士兵,也都修炼了一些杀刀门的秘术。虽然在法力方面稍逊于那些剑修之士,但他们也无一不是千中挑一的弓箭手,在这高空作战时,其手上的特制弓箭也勉强能够与对方的飞剑抗衡。加上这些恐骑士与乌鸾同生共死多年,相互间的默契绝非仓促组建的神雕骑可比。

    故而此消彼长之下,两支飞骑部队竟也斗了个旗鼓相当!

    乌鸾骑的大统领皇天凌眼见战局胶着,便环顾身边的凰鼻卫士一眼,高呼道:“今日一战关乎帝国存亡,为守护我江南大好河山,我们便将这一腔热血都洒在万里长空上了!”

    于是,凰鼻七卫便同时低低地喝了一声,七只身形更为庞大的乌鸾振翅怒飞,一头扎进了那战阵之中!

    阳光之下,站得最前的皇天凌举起手中的乌鸾神弓,从背上缓缓取下了一支银白色的长箭!初升的朝日放出了万丈红光,大地一片温煦。但这银白色的长箭一取出来,那冰冷的锋芒竟然令周围的阳光都黯淡了许多!

    这,正是以昆仑剑墟之中的“玄冥剑花”铸造的玄冥神箭!

    皇天凌缓缓张弓,一人一弓,慢慢挽成了满月之形!原是银白色的玄冥神箭,如今却通体出了一片雪白色的淡光,在阳光的照射下,那光芒殊为夺目!

    但比光芒更加震颤人心的,则是那雪白色光芒中放射出来的惊天寒气!

    因为,如今凰鼻七卫的手中小都搭上了这样的一支玄冥神箭!

    七点雪光,便如朗照在白日的北斗七星一般,瞬间便将那凌厉无匹的霜气激扬出去,仿似要将整个天空冻成一片冰晶一样!

    木夜心、董岳武、董岳林等人同时感到通体一阵寒意,一种被瞄准的感觉如芒刺在背,令他们血液都几近停止!几乎是同时,这些剑修高手都一手祭起了手中的宝剑,如临大敌地望着远处那精光大作的白芒!

    箭已在弦,不得不!神弓已挽成满月,那满腔的战意,满心的怒火,以及满身的力量,都已到了最巅峰的状态!

    皇天凌目中死死盯着那立在一头巨大神雕背上的青衣老者,那紧拉着弓弦的手终于一放!一道白光出一声玄冥神兽独有的怒吼,如白虹般横贯长空,直射木夜心而去!

    箭飞之时,风雷隐动,箭风之中,无数细小的冰凌朝四方激射开去,那些拦在神箭前行路线上的神雕、剑修之士,无一不被那白光破成一团雪白的冰晶!

    箭光暴闪而过后,十数具被凝成冰晶的尸体同时在空中爆裂为冰尘一    玄冥神箭,神威至此!!

    致命一击在前,木夜心陡然一声怒吼。胡须根根直竖,头与身上之衣袍无风自扬,其状甚是可怕!

    与此同时,他手上的宝剑青光大作,一团浑厚强劲的剑气绕着那宝歹急剧旋转,化为了飓风之状!剑风怒卷之间,隐约可听到龙吟之音!

    青桑剑法之至高一式一    龙卷青天!!!

    于是,一支冰棱激射的白芒神箭,一柄青风怒卷的飞剑,便以流星对撞之势绚烂轰击在一起!!

    空间剧动,苍天失色!强光耀闪之时,那光波涟漪瞬间不知道扩散了多少圈!无数冰雪之光如射线般四处迸射开去,当中还夹着弯刀一般凌厉锋利的青色罡风!附近数十丈范围内的神雕与乌鸾,无不或死,或伤,波及甚广!

    此处的强光刚刚暴闪消失,空中又先后出了六声震响,却是另外几名凰鼻卫士的玄冥神箭与对手的飞剑强势相撞!一些功力稍弱的飞骑骑士,甚至被那震耳欲聋的声音震得心神大乱!其后那光波涟漪如同无形铁锤狠狠撞来的时候,这些人无不口喷鲜血,从空中一头栽倒下去!

    港的石堡顶端,李心白、皇茗月、释怀空等人远遍牛湖一北那绵延百里的连营,脸上无不都是凝重之色。“江北的杀意与戾气,是越来越浓重了啊!”释怀空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色。

    皇茗月轻轻地长吸一口气,冷玉般的脸上却现出了几分决绝。那只在夜晚盛放的月馨晨,在这千军万马之前也现出了一种寒梅凌霜般的骄傲。

    “该来的还是要来。赢武剪,上次我未能一箭将你射杀,这一次”她的声音渐渐地冰冷下去,那玉手却轻轻地搭在了背上的那支凰光神箭上。

    释怀空与释怀明将这细微的动作尽数看在眼内,两个老僧对视一眼,目中却都出现了一种异样的神色。

    只有李心白,仍冷冷地肃立原地,那目光已穿透江北的营寨与战尘,散失在了冥冥未知的远方。一个樱怜花般娇美可爱的女子。一段坚贞慷慨的歌声,如梦烟一般在他脑中出现又消散。

    玉儿,你如今又在哪里?没有你在身旁,这一切的地久与天长,究竟又有什么意义?

    岁月凋零了江山,腐朽了天地,但在这永恒的春与秋之中,是否还有一份思念始终颜色不改?

    李心白虽然屹立如石,但一双深墨眸子之中却忽然燃起一团异常的情意来。那原本平静无波的心湖,不知为何,却慢慢地涌入了秋风,漾弄了涟漪,终于掀成了滔天巨浪!

    一旁的皇茗月无意中回头看了他一眼,蓦然从他那眼中现了些什么。而李心白也不知为何,仿佛心有灵通一样恰好扭转过头来,与她那秋水般的眼睛对视在一起。

    空气之中,似乎有些什么在微微颤抖,两双眼睛,竟都同时有些黯然。

    皇茗月似是想到了些什么,月馨晨般绝美的容颜上忽然现出了一丝落寞痛楚。她迅低下头去,不教这些情绪被别人看见。

    而李心白只觉得心头蓦然生起一丝茫然,一时之间,双手竟然都变得冰冷了起来。一股冰雪之意忽然从体内萌生,当中带着慈悲,带着洁净,带着圣灵,也带着似是已经历经了十年万载的痛楚、怨恨与爱恋,一如那日在般若寺之中看见的如雪片、如梨花的小梵雪菩提,纷纷扬扬,将无数冰冷撒落他的心头。

   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竟令李心白的脸上多了一分霜白之色。一阵冰冷的疼痛闪电一般刺入心室,教他不由得一手捂住胸口,嘴里也低低地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出人意料的是,站在他身旁的皇茗月,竟然也同时面色苍白,娇躯一震,那如玉纤手,也紧紧捂着了那突然疼痛起来的心口!

    李心白与皇茗月愕然对视,皆是不明白生了些什么事。        此时此刻,正与颜真真一起乘着那“飞碧遁签”南下的姬玉儿,通体也是闪过一道冰冷的闪电,而后化为一根寒针,狠狠地刺在了她的心中!“啊”的一声,姬玉儿身子一摇,几乎从那法宝之上摔了下去!

    颜真真急忙伸手扶住她,惊道:“姐姐。你怎么了?”一触上她的肌肤,只觉得满手的冰冷,如同摸在了冰雪之上一样!颜真真心中更为惊诧,脱口的出道:“姐姐,你的身子为何如此的冰冷?”

    那胸中的痛楚又如云烟一般消散,但不知为何,姬玉儿却忽而抬头远望南方,目中犹自带着几分怅恨之色。如此痛楚,似是竟将这些日子积压的相思苦楚,一起倾泻了出来一般。

    只是”这痛苦之中,为何还带有一丝丝的”恨意?

    古月港的石堡之上,大风动荡,天高地迥。

    立在巨石之上的几个人影,如今都陷入了无言之中。释怀空与释怀明又对视了一眼,相互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声叹息。

    小梵雪菩提子,情劫之果。

    百劫千难,率此劫最难渡过。

    释怀空走到李心白面前,枯瘦的手掌轻轻按在他的背心上,一股浑厚明正的般若禅气便如春水一般流入了李心白的体内,将那残余的冰冷之气驱散一空。

    李心白感激地抬起头说道:“谢谢第二长老出手相助。”

    释怀空慈眉善目,脸上是一丝祥和的微笑:“大战在即,少侠与皇贵妃还是先回去好好休养一下罢。”李心白侧头看了皇茗月一眼。皇茗月也同时扭头。但此刻,两人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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